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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鹏儒:让珐琅彩在银器上起舞

  提起景泰蓝,第一印象是“国礼”,从北京APEC峰会到“一带一路”国际合作高峰论坛,再到不久前的特朗普访华,都有非遗技艺景泰蓝的身影。作为彰显大国风范和传统艺术的“国礼”,景泰蓝人人皆知。鲜为人知的是,北京的景泰蓝竟源自远在云南的银胎珐琅。

  珐琅,是将矿物质颜料填嵌或绘制于金属胎上,经高温烘烧而呈色的釉质,也指覆盖有珐琅的金属制品。按照金属胎材质的不同,珐琅制品可以简单分为铜胎珐琅、银胎珐琅、铁胎珐琅(搪瓷)、陶瓷珐琅等。景泰蓝,特指“铜胎掐丝珐琅”,自明朝景泰年间得名至今,传承不息。而云南的银胎珐琅却因种种原因差点失传。

  一个偶然的机会,从小喜欢手工的云南人过鹏儒听说了银胎珐琅,自此,这个“门外汉”变成了最投入的匠人。在他艰难的坚守中,曾经濒危的银胎珐琅重获新生。炫彩的珐琅舞动在雪白的银器上,焕发出了这门云南非遗技艺的新华彩。

  手艺濒危——

  “你们这个‘去良’是什么?”

  云南阿哥过鹏儒的童年记忆里,有一个彩色的手镯。

  手镯戴在母亲的腕子上,内侧是雪白的银,光泽柔润,外面是晶莹剔透的彩,绚丽明快。母亲烧饭时、洗衣时、拾掇地里的青菜时,那一圈彩色总是不停地晃啊、晃啊,仿若一幅精美的画,一直晃到了过鹏儒的心底。

  童年的记忆是浅浅的、缥缈的,如果不去唤醒,可能就永远沉淀了。如果不是一次闲谈,过鹏儒关于手镯的彩色记忆或许真要永久地封存起来了。

  那是一次聚会,席间一个朋友偶然提到珐琅彩银。这个陌生的名词一下子抓住了过鹏儒敏感的神经——银器,是云南历史悠久且闻名遐迩的“特产”,当地从事银器制作的工匠更是数不胜数。可是“珐琅彩银”是什么,和当时的很多人一样,过鹏儒完全没有概念。起初,他以为是在银子上画出色彩,稍稍了解,才发现原来彩色竟是高温烧制出来的。

  作为土生土长的云南丽江人,过鹏儒在旅游业的大潮里摸爬滚打多年,开过旅行社,经营过酒店,开发过旅游产品,还张罗过餐馆,对市场的敏感也得到了充分的锻炼。就在那次聚会上,直觉告诉过鹏儒,珐琅彩银肯定是一个绝佳的旅游产品。

  他开始去搜集珐琅彩银的资料。就在他看到第一张珐琅彩银的图片时,童年的记忆瞬间被唤醒:原来,母亲手腕上那一圈彩色,就是一只珐琅彩银镯子呀!他赶紧跑回家询问年过花甲的母亲。在专家的研究和对各种史料的相互求证中,过鹏儒一点点厘清了珐琅彩银的历史——

  元代忽必烈西征时,珐琅工艺从西亚、阿拉伯一带传入中国。1253年,忽必烈与丽江阿良联合攻打大理国,曾在丽江短暂停留,留下了部分珐琅彩银器及制作工匠。这门工艺由此在丽江市永胜县永北镇和金官镇一带代代相传。

  过鹏儒惊奇地发现,珐琅彩银最早在云南的流传地之一永胜县金官镇,就是他的家乡,今天的三川镇。可是,在永胜生活了几十年的他,为什么只知北方的“景泰蓝”,却从未听说过本地的珐琅彩银呢?

  他很快在史料中找到了答案——明代曹昭的《格古要论》中曾记载:“以铜作身,用药烧成五色花者,与佛郎嵌相似,尝见香炉、花瓶、盒儿盏之类……又谓之鬼国窑,今云南人在京多作酒盏……”也就是说,早在明代,已经有许多云南工匠带着珐琅工艺到了北方,并且将价格昂贵的银胎改成了更为低廉的铜胎。后来明朝景泰年间开始大量烧制并得名的“景泰蓝”,即铜胎珐琅便由此而来。

  而在云南永胜,银胎珐琅一直到民国时期还颇为兴盛,是名人和官宦极看重的工艺品。据说,抗战时期飞虎队的陈纳德将军就买去了不少。时任省主席龙云也喜爱收藏珐琅彩银,官吏们还经常用珐琅银器奉送上司,以求升迁。民间因此有戏言:“云南的一些官是永胜银匠一锤锤打出来的。”

  过鹏儒的母亲年幼时,大户人家办喜事,从来少不了珐琅彩银的绚丽身影。那一件件光彩夺目的银器,高贵典雅,象征着身份,更蕴含着彩云之南独特的审美和文化。可惜,这种盛况至民国之后逐渐衰落,加之银子属贵金属,价格昂贵,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,永胜本地几乎已无人完整掌握珐琅彩银的工艺,存世的珐琅彩银也日渐稀少。过鹏儒记忆中母亲的手镯,其实只是最简单普通的款式,可在那时也不太常见了。